Arashikage_嗜咖啡者

5.

事实上，冬兵是个不错的老师。他的讲解全面，动作拆解详细，并且在某些时候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耐心。他会一遍遍为Natasha纠正动作，为她做示范。而享受这一切的前题是，抗打。

Natasha早就料到被他的机械臂打会是怎样的下场，可心理建树在挨打时起不了任何作用。当她被冬兵胖揍时，她仍痛的发昏。每次被击倒在地，她用两秒钟时间休息，再用两秒钟爬起来接下他持续的攻击。他的劲儿太大，地上的海绵垫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每天训练结束时，她仍被摔打的浑身青紫。

Natasha颤抖着，跳进盛满冷水的洗澡池。

6.

某一次，Natasha实在爬不起来。她狼狈地挣扎着，用全无知觉的手臂撑起自己。冬日战士一脚踹在她肩膀上把她踹回地上，按住她就像按住一只小鸡崽子。他掐住她的脖子，用那只冰冷的手臂攥住她的下颌。

“你是活够了吗，黑寡妇！”他怒吼着。

“不，教官。”Natasha祈祷他不是想掐死自己。

“想活就站起来！”这算是最后通牒，“你还有十秒。”然后他松开了手。

Natasha眼前发黑。好极了。她想。这具极度疲劳，遍体鳞伤，轻微脱水，现在还有些缺氧的身体现在必须站起来，还得和冬日战士干一仗。

冬兵后退了几步看着她，一言不发。但是Natasha清楚他已经在心里按下计时器的按钮了。

她靠着强大的求生意志站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然后她摇晃着举起拳头。就在那一刹那Natasha发现自己因为恐惧而哭了。

她没来得及擦眼泪，冬兵就把她再一次撂倒。

Natasha倒在地上，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她开始在心里祈祷着，天父，上帝，耶稣基督，万能的主，无论是谁请救救她，不要让她死在这里。

“今天到此为止。下次我要看见更大的进步。”冬日战士说着，从她面前走过去，战术靴发出规律的脚步声，哒，哒，哒，哒，渐行渐远。

Natasha闭上眼睛，把脸深深地埋进海绵垫里。她从未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热爱这玩意儿上面恶心的霉味儿。
 

7.

在基础训练结束后，冬兵开始追求力量与速度。他开始频繁地用怒吼，用粗的像闷雷轰鸣一般的声音命令Natasha向他进攻。

“要快！要狠！”他吼道，“如果你可以拧断我的脖子，那么你就毕业了。如果做不到，那就给我等死吧！”

Natasha从不把他的话当做吓唬人的玩笑。她拼命攻击，甚至无暇防御。他的靴子踹在Natasha肋骨上，她疼的眼泪直掉，却不敢放慢攻击的频率。她巴不得眼泪快点流下，全流干了不要模糊她的视线，好让她看清冬兵的每一个动作，好继续徒劳无功地击打。

“再快！还不够！”

她拼命地揍那只机械臂，小臂和肘关节毫无节奏可言地击打着那块金属。冬日战士抡起人类的那只手臂狠狠给了她一耳光。Natasha一歪身子，随后被一脚踢到在地。

“难道你的肌肉退化成了枯柴吗？用全力！”

Natasha累了。她喘着气，撑着膝盖站起来，然后又一次向冬兵打去。

不够，不够，还是太弱了。冬兵咆哮着，咒骂着，暴打她。

天哪。Natasha绝望地在心里哀叫。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做到他的要求。

我做不了这个。我再也做不下去了。Natasha觉得自己脑袋充血，太阳穴突突突直跳。她求生的本能和仅存的体力支撑起那副伤痕累累的躯壳。这次她没有遵守命令。在冬兵又一次开始以压倒性的优势近乎施虐地海扁她时，，Natasha选择了最不明智的应对方式。

她逃跑了。

她失败了。

跑出三步后，她身后传来巨大的、把她按向海绵垫的力量，以及随时而来的痛。Natasha重重地摔在地上。她迅速翻身，迎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冬日战士的枪口抵上了她的额头。

他们都没有了任何动作。Natasha屏住呼吸，金属接触皮肤的冰冷质感从额头向全身蔓延，她感到自己颤抖起来。

“你不是我第一个学生，黑寡妇。”冬日战士低声说，“但是你是唯一一个活到今天的，知道吗？在你之前有过很多废物，而我本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可是今天你让我很失望，非常失望。”他让枪口稍稍离开Natasha的脑袋，想了想然后收起了它。不等Natasha喘口气，一把军刺“铮”地插到了她脑袋旁边的地面上，刀刃划破了她的左耳。

“我不打算杀你，目前不想。不要逼我改变主意。”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Natasha。她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我的耐心容不了你再犯一次这样的大错。”

他会直接杀了我。Natasha觉得自己真是练出来了，意识到这一点她竟有些释然。她摸了摸流血的耳朵，“是，教官。”血顺着她的脸流下来，滴在肩膀上。

冬兵收起军刺：“希望你记住。

“现在，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