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来了就会写出来的

【冬寡】Dreams Belong To The Past

番外2(下)

车后面再次响起枪声。Barnes把身边的一个箱子扔进Natasha怀里:“别弄丢。”他自己腾出一只手扶住方向盘:“到我这儿来。”Natasha松开油门,坐到Barnes身旁。

当第一颗子弹从驾驶座后面穿出时,Barnes再次叮嘱Natasha拿好箱子,抱住他的胳膊。他把卸下的车门举在身侧。思索片刻之后,他放开了方向盘,那只手紧紧抱住Natasha。与此同时他和Natasha一蹬车身,两个人同时从车里弹出像弹弓弹出一颗石头,向一侧相对平缓的山坡坠落下去。他们被寒风包裹,身后就是不息的枪炮声,但那只是一瞬间。之后的着陆像是要把Natasha的肺给撞出来。金属摩擦地面拖出长而尖锐的声响,又一声闷响滑进雪地里,又像滑雪橇似的向后滑了十来米,终于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停了下来。远处一声巨大的轰鸣伴着爆炸的火光传来,那辆旧皮卡车撞在一棵粗壮的松树上,结束了它光荣的一生。

Natasha先从地上爬起来。她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来,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让自己快些清醒。Barnes把一个箱子打开,从里面拽出一件军大衣扔给Natasha。Natasha披着那件又厚又重的丑陋衣服,Barnes自己则往身上裹了一条毛毯。两个人默默走进积雪覆盖的树林,一起在齐腰深的雪里挣扎着前进,Natasha身后还拖着另一个装武器的箱子。星星还很亮,夜还很漫长。

 

但最终,他们在被冻死之前找到了一间猎人小屋。这在Natasha看来简直幸运的有些不合常理,虽然他们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似乎比一辈子还要漫长。他们刨开门前堆得老高的积雪,Barnes直接扭断了锁,他们推门走了进去。

Natasha从未如此感谢过一盒火柴。如果她还有力气,她简直想对它顶礼膜拜一番。但事实是,她太累了。在火升起来后,她差点直接一头栽倒在火堆边睡着。

那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Barnes叫了她。Natasha半梦半醒间勉强听清楚了他让自己察看他的后背。

Natasha看见那条从肩胛到后腰的,至少三寸的,暗红伤口时,她完全被吓醒了。大概是跳车时被地上的石头或者别的什么别的东西划伤的,它像是一张盘踞在Barnes背上的诡异的巨嘴。深,并且现在仍在流血。“我们得先解决这个。”她打起精神,“你先坐一会儿,我找找消毒的东西。没事的,会有酒的。这儿可是苏维埃……”

小屋里没什么复杂的陈设,Natasha搜了一圈,果然在一张墙角的鹿皮下面找到了一大瓶还剩下大半的伏特加,还有一盒果味软糖。Natasha晃了晃那个铁皮盒子,估摸还剩半盒,但这已经足够幸运了。她拖过那张鹿皮放在火堆旁,让Barnes坐在上面希望比坐在地上好受些。

她把糖递给Barnes,跪在他身后:“先消消毒。”说着她拧开了酒瓶。Barnes应了一声,也晃了晃那盒糖:“橘子味的。”

“糟糕的品味。”Natasha把酒倒在手心,“忍着点儿啊。”她把手放在Barnes的背上,慢慢让酒精流下。暖烘烘的背部在碰到酒精的刹那紧绷起来,Barnes像是一下子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背部上下起伏着。Natasha手上不停,嘴里念叨着无用的安慰话语:“放松放松,Barnes别这样……别这样,你在弄伤自己……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Barnes发出长长的呼气声,那些突起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血和着酒顺着他的腰线流下来。Natasha用袖子擦干它们防止弄湿鹿皮或者Barnes的裤子。

“Natasha。”过了一会儿,Barnes叫她。她想他大概是缓过来一些了。“Natasha,替我缝合。”Barnes继续把话说完。Natasha抬起头,看见Barnes递给她的东西——那个铁皮盒子。里面没有什么糖果,但有几根缝衣针和几团线球。

Natasha曾在红房子里学过一些应急用的包扎缝合的技能,但其中并不包括用缝衣针线为一个完全清醒的人缝合一道从肩胛到腰窝的伤口。但她想了想,还是接过了那个铁皮盒子。她不想Barnes死于失血过多。虽然即使他活下来他们的处境也不见得会比现在强多少,但是她就是想自私地拖上着Barnes,哪怕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她挑了一根趁手的针还有一团扎实的粗线,在酒精里浸了浸。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漫长且痛苦。她把针一次次刺进Barnes的身体,扯紧线让皮肉因为外力重新合拢到一起。Barnes的呼吸声粗重且急,像是波涛一轮接一轮拍打在岩壁上,怕打在她心上。他像一只不断压抑自己兽性的野兽,随时可能转身扑向Natasha咬断她的咽喉。汗水模糊了Natasha的视线,他抬起胳膊用肩膀蹭开眼前的一片清明,又继续手上的针线活计。

最后Natasha凑到Barnes背上,咬断了一小截多余的线头,结束了这场折磨。他们都出了一身汗,彻底筋疲力尽了。

Natasha拿起还剩小半瓶的就猛灌了一口。它像是在Natasha嘴里烧了起来,把睡意微微烧退下去。她撑起身体站起来,尽可能收拾出一片干燥可供睡眠的地方。她真想就这样倒在火堆边睡死过去,但也明白自己并非是最需要休息的那一个。

当她要求脸色苍白如纸的Barnes睡下时,他没有提出异议。于是Natasha顺利地安顿了Barnes,然后盘腿坐在一边,想办法拼命不让自己睡着,又不吵到Barnes休息。酒下肚后带来暖遍周身的热流,加上屋里那一堆暖烘烘的火,Natasha的意识渐渐难以维持肉体的清醒,但她又在睡着前一秒惊醒,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但倦意很快再次袭来。

正当她打算更严厉地处置自己时,一只冰冷的机械臂抓住了她的手腕。Natasha迷迷糊糊听见Barnes的声音。他说:“睡会儿吧。”

不,这可不是睡觉的时候。柴火随时可能熄灭把他们冻死,或者耗尽氧气让他们都死于二氧化碳中毒。外面一定有很多追兵,而且一旦组织和他们联络,他们必须及时回应否则就更没戏唱了——

“Natasha,”Barnes又拉了拉她的手,“睡一会儿。”

就这样,Natasha屈服了。她听从了Barnes的意愿——或者说她自己的。她在Barnes身边躺下,又心甘情愿的被他圈在怀里。
那条金属手臂环在她身上,她听见Barnes梦呓一般模模糊糊又没头没尾的话语:“Natasha,别再在撤退时被发现了,别再偷那么烂的车来逃命了。如果这次活下来,Natasha,以后也别死了。”

那条手臂可真冷啊,可Natasha不愿让他挪开。

“那如果这次死了呢?”Natasha问。

“我们在一起。”

带着这个答非所问的答案,Natasha睡着了,她知道Barns也睡了。多年以后,Natasha再也想不起他们当时是去执行了一个什么任务,又是什么人对他们穷追不舍。她甚至想不起最后他们是否完成了那个任务或者是别的任何细节。但她一直记得,在那样一个糟糕透顶的夜晚,狼狈的她和更狼狈的Barnes曾经相拥而眠。像世界上所有普普通通的相爱的人那样,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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