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ashikage_嗜咖啡者

20.

Natasha接手了击毙那个特工的任务。Barnes和她用了一天的时间旁敲侧击弄清楚了那个特工的作息时间。她在出租屋里透过窗看着外面的街道，估摸着明天那个特工从那里走过的场景。Barnes坐在她身后擦枪。

“Barnes，你说，”Natasha松开按下百叶窗的手指，转身对他说，“如果我们等——”

后半截话被咬断在嘴里，她惊恐地发现Barnes正抬着抢向她的方向瞄准。Natasha几乎本能地蹲下做出规避动作。

“嗯？”Barnes放下抢，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了，我检查瞄准镜而已。”

Natasha慢慢站起来。怎么说呢，这可太尴尬了。更糟糕的是她不确定自己是否伤害了Barnes的感情。“我太紧张了。”Natasha呐呐地说着，安抚下自己狂跳的心脏，重新把目光转向楼下。

Barnes识趣地注意到了她的不自在，并且决定做点什么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他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去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Barnes关门离开。Natasha松了口气，这会儿她实在是对Barnes的善解人意感激不尽。很快她看到那个穿旧夹克的身影从大堂门口离开，右转然后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远，在寒风中一点点淡出她的视线。

他能猜出Barnes即将怎样在店门口排成长龙的队伍里规规矩矩地等上不短的一段时间，用什么样的语气询问食物的价格，然后在接过食物时好脾气地对店主笑笑。他是Barnes，故事里那个James Barnes中士，温柔谦逊，彬彬有礼。

但是她害怕Barnes。仍然，害怕Barnes。

而她不应该怕他。

Natasha突然意识到，那些当她刚刚成为他的学生时的噩梦其实从来没有远离。她的内心一直对Barnes保留着畏惧，即便那份畏惧被藏到了最隐秘的角落，它也仍然无比真实地存在着。

21.

当Natasha想要逃避一件事时，她会找别的事情来做以分散注意力。于是她离开窗口，抓起那把陷在柔软被子里，被擦拭地的黑亮的M91-30，在窗口比划着举起它，从百叶窗中让枪口探出去一点点，瞄准了对面的人行道。

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脑袋在她眼前晃过，非常清晰。而且，片刻之后Natasha发现枪的准星微不可察的向左偏移了一些。

这是Natasha还在红房子时常玩的小把戏。在射击的训练课上，她射击目标靶时子弹不知为何总会向右偏移靶心。于是她把瞄准镜的准星稍稍左调，大大提高了满分率。

准星是Barnes调的。

她从没跟Barnes提起过这个。

后来Natasha苦练不辍，子弹在她手下就像是鱼鹰对老渔翁那样忠诚而贴心。她甚至可以完美的使用那些瑕疵武器——射击瞬间的细微调整，这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有什么难度。

可是Barnes就是这样把准星调成了绝对不标准但是她曾经惯用的模样。

Natasha的手有些抖。她收起枪，从行李里拽出一本小说心烦意乱地来回翻看。但是直到Barnes回来她也没有真正地看进去哪怕一个字。

22.

工作完成的干净利落。Natasha的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个叛徒的头。街道上的人们尖叫着四散逃开。她把枪收进一个特制的大提琴盒里，这间出租屋里住的是从莫斯科来的音乐少女Natalia和她木讷的兄长。

“音乐少女的哥哥”坐在床上，把玩着一小袋巧克力。Barnes爱吃甜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于Natasha来说不是。她猜也许是在物资匮乏的前线糖果的稀缺造成了如今Barnes对于糖分特殊的热爱。Barnes对与甜食的执念和对与自己过去的执念一样强大。因为这两者通常是联系在一起的。

“你在想什么？”Natasha坐到床尾，问道。

“一个护士，Marry或者是Maria。”他眯着眼睛看手上的巧克力，“有一次我受伤了，伤的还挺严重，但是麻醉药不够用了……为了能尽快为我包扎，她用一小袋巧克力交换了我使用麻醉药的权利。”

Natasha想象了一下那份痛苦：“听起来一点也不划算。”

“而当时在我看来自己并没有吃亏。在前线糖和姑娘都是稀缺资源。”他的目光从巧克力上移开，最终落在了Natasha身上，“更何况，她是全军最漂亮的姑娘。”

Natasha笑着摇摇头：“我敢说女人都爱你，Barnes。”

“我敢说男人们都爱你，Romanoff特工。”

Natasha抬头看Barnes，他也正看着Natasha，深色的眼睛明亮温和的像是一汪水。Natasha觉得喉咙发紧，她在Barnes发现自己的反常之前站起来走进盥洗室，把他们的日用品收拾好。“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她提高嗓门，竭力掩饰这熟悉而又陌生但是总体来说毫无理由的紧张。

“尽快。”Barnes顿了顿，“但是也别太急。吃完午饭再走。”

当天下午，来自莫斯科的追梦女孩Natalia拜师失败。她退掉了房间，和哥哥一起踏上了回家的旅程。